前沿｜学位授权点的动态调整机制研究

课题负责人：张国栋

课题组成员：张松   郁苗苗  王锦   黄欣钰 

                     白静   梁文静

课题完成单位：上海交通大学

摘要

建立了学位点生命周期理论框架和学位点动态调整机制。学位点生命周期可划分为六个时期，每个时期具有较为明显的阶段特征。学位点的不同生命周期分别对应着不同类型的评估，不同评估具有不同的效用。学位点动态调整是评估结果的利用，调整撤销更应该在学位点建设初期完成，把专项评估、合格评估的结果作为撤销的根本依据。学位点生命周期、学位点评估、学位点动态调整共同构成了学科建设的发展路径。

关键词

学位点；动态调整；生命周期理论；合格评估；调整撤销

主要内容

1

建立了学位点生命周期理论框架

借鉴企业生命周期理论与学科生命周期理论，根据学位点的功能与特点，考虑学位点的成长规律，把学位点的生命周期划分为孕育期、生成期、成长期、发展期、成熟期和蜕变期等六个时期。学位点是学科发展到一定程度的表现，先有学科再有学位点，从学科建立到获得学位点授权有一个时期，因此，学位点生命周期的起始期应是孕育期。在孕育期，学位点尚未诞生，仅仅是学科具有了向学位点发展的目标并为之做好准备，在为学位点的授权打基础。学位点获得授权后，进入了生成期，学位点开始培养相应层次的研生，实现研究生教育的从无到有。随着研究生培养经验的积累，学位点进入成长期，在成长期，学位点培养研究生的数量不断增加。学位点进入发展期，研究生培养质量得到提升。处于成熟期的学位点，研究生培养质量保持在高水平。学位点的蜕变期，具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学位点发生质变，繁衍出新的学位点，另一种情况是学位点走向衰变，最终死亡。不管哪种情况，蜕变期结束后学位点的生命周期也就终止。

若考虑硕士点与博士点的区别，学位点的生命周期更加丰富和复杂，即学位点生命周期共有两个阶段十二个时期。学位点是大学的基本单元，承载着大学的各种功能，其内在建设主要有学术队伍、学科方向、学科文化、资源平台四项任务，外在表现主要有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学科声誉四项内容。处于不同时期的学位点，建设任务与表现程度各不相同。综合考虑学位点的内在建设与外在表现，主要基于人才培养是学位点建设的基本任务，对接学位点生命周期，归纳出学位点生命周期的阶段特征。学位点初建阶段，以内在建设为主，学术队伍、学科方向、学科文化、资源平台逐渐建立和形成；学位点中期阶段，外在表现逐渐显现，内在建设不断加强；学位点后期阶段，更多的体现了学位点的外在表现，人才培养高质量，科学研究高水平，社会服务好成效，学科声誉好名声。内在建设与外在表现相互交织并逐渐提升，贯穿于学位点整个生命周期。

学位点更多地体现了学科的组织形式，其生命周期必然受到学科知识本身的生命周期影响。以我国的《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为例，自 1990 年颁布以来，先后于 1997年、1998 年、2005 年、2011 年、2015 年进行了修订，一级学科由 1990 年的 72 个增加到2015年的111个，平均每年增加1.6个一级学科。处于科学研究前沿领域、社会需求剧烈增长的新兴学科具有蓬勃的生命力，其学位点的发展受到学科知识生命周期的影响，更容易快速地度过初期而进入发展期或成熟期。同样的，有的学科知识逐渐老化，其学科领域会逐渐退出历史舞台，相应的学位点也会走向衰落。

2

建立了生命周期视角下的学位点评估体系

学位点具有六个生命周期，每个时期都有自己的阶段特征、建设任务，每个时期结束之后进入另一个时期。学位点评估可以起到不同时期之间的链接作用。学位点孕育期后有学位点增列评估。学位点生成期后有学位点专项评估。学位点成长期后有学位点合格评估。学位点发展期后有学位点水平评估。学位点成熟期后有学位点国际评估。学位点蜕变期后有学位点撤销评估。

六种不同类型的学位点评估，对应着不同的生命周期，评估客体虽然都是学位点，但评估各有侧重，学位点评估具有不同的评估目的、评估主体、评估内容、评估方法和评估结果。不同类型的评估，具有特定的评价目标，服务于不同需求，在促进学科建设上发挥着不同的作用。不同类型的评估分别形成独特的模式，但又彼此联系，从不同角度对研究生教育质量保障发挥着重要作用。学位点评估多而不乱，各种不同类型的学位点评估具有层层递进、相互支撑的关系，共同构成完整的学位点评估体系。

根据学位点评估的属性不同，可以把六种学位点评估分为两种：增列评估、专项评估和合格评估属于达标性评估，水平评估、国际评估和撤销评估属于竞争性评估。三个达标性评估所属的学位点生命周期属于学位点的孵化成长阶段，达标性评估的组织方以政府教育部门为主，评估目的是要求学位点的建设水平达到基础标准，重在诊断以保证研究生教育的基本质量，从而确认学位点的合法性。竞争性评估的组织方以第三方为主，衡量学位点综合水平在全世界和国内各高校中的地位排名。学位点评估体系与学位点生命周期是紧密关联的。处于不同生命周期的学科对应有相应的评估，尊重这样的规律可以提高评估的针对性与效果。充分利用相邻的两种评估类型的关系，综合发挥两者的评估作用，可以提升学科建设的效率和质量。相邻两种评估类型的交叉使用，本质上是学位点所处周期发生了改变，学位点更多的是从低阶段向高阶段发展，也会有学位点从高阶段滑落到低阶段，周期的变化引起了学位点所对应的评估类型发生变化。

3

提出了基于生命周期的学位点
动态调整理论框架

学位点具有成长生命周期，符合学科健康发展的一般规律。但实际上，学位点处于任一时期都有可能出现水平下降甚至夭折的现象，这也是生物生命周期的特点之一。学位点夭折，其生命周期也随即终止，这为学位点动态调整提供了理论支撑。

学位点动态调整是评估结果的利用。越是建设前期，学位点夭折的可能性越大，即调整撤销更应该在学位点建设初期完成，把专项评估、合格评估的结果作为撤销的根本依据。广义上的学位点动态调整，除调整撤销和调整增列外，还包括学位点的拆分、重组、研究方向整合与调整、办学规模控制、学位层次调整、学位类别调整等，从生命周期理论的视角看，还应包括学位点周期的调整。从低一级的周期阶段上升为高一级的周期阶段，反之亦然。个别学位点还会出现快速越过某一阶段或某些阶段的情况，代表性的案例是博士点调整为硕士点。调整撤销是结束学位点生命周期最彻底的做法，是评估结果较差的后果，如果评估结果尚可，应采用降低学位点周期阶段等多种动态调整手段。

学位点评估是“点”，学位点生命周期是“线”，学位点动态调整把“点”与“线”连成了“面”，三者共同构成了学位点建设的循环路线图。学位点沿着生命周期发展，不同周期发展速度并不一样。每一周期阶段结束时遇到评估，一般会有 3 种情况，评估中表现优异的学位点得以沿着生命周期继续前进，表现一般的学位点则会停滞在原周期或后退一个周期继续建设，表现较差的学位点会被撤销，返回到学位点的原始状态，开始另一学位点的增列，进入新的生命周期。每个评估点都可能会出现学位点撤销的情况。当硕士点建设到一定水平时，可增列为博士点，进入更高阶段的生命周期。学位点建设、评估、动态调整，形成了学科建设的循环路线。

4

开展学位点动态调整的案例分析

上海交通大学较早开展学位点动态调整，促进学科优化布局，具有很好的示范作用。基于学科发展状况，综合考虑国家、上海市及学校的需求，上海交通大学于 2008 年开始对拟撤销学位点进行了预警提示，2011 年、2013 年两次一共撤销涉及 13 个一级学科的学位点。

上海交通大学学位点动态调整的具体流程是：

①对学位点进行数据分析。从师资队伍、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等方面，选取若干观测指标，对成长缓慢处于停滞状态、水平不高的学位点进行数据搜集、比较和分析。

 ②对学位点状况进行科学判断。从学科发展与学校定位的匹配程度、学科建设基础与发展态势、学科生态系统等方面，对水平不高的学位点进行分类：一类学位点是目前基础比较薄弱但是学校不可或缺的学位点，这类学位点不纳入撤销学位点范畴，但需对这些学位点进行预警提示；另一类学位点纳入拟撤销学位点。

③与拟撤销学位点进行沟通交流。学校与学院、学位点进行沟通，说明拟撤销学位点的初衷，用数据说明学位点建设状况，听取一线教授的意见。

④学校学位评定委员会投票表决。学校、学位点未达成一致意见的学位点负责人在学校学位评定委员会会议上汇报学位点建设现状、发展目标、建设思路等。到会委员对拟撤销学位点进行无记名投票。同意继续建设的票数没有超过应到成员半数以上的学位点列入撤销学位点，对超过票数的学位点进行预警提示。

 ⑤做好撤销学位点的后续工作，实现平稳过渡。根据撤销学位点的教师意愿，符合相关规定的教师转入相关学位点。撤销学位点的研究生仍按原有学位点进行培养，直至毕业。有的还做了撤销整个系的后续工作。

上海交通大学开展学位点动态调整的启示：

首先，学位点动态调整要尊重高校的办学自主权，充分发挥高校的办学意志和市场意愿。国家根据学科发展规律及社会需求而设置的每个学科都很重要，但一所学校的能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承担起所有学科的建设任务。

其次，学位点动态调整要遵循学术自身发展规律。学位点动态调整要充分考虑学科生态系统，要考虑相关学科的状态与联系，不能以学位水平作为唯一导向。撤销一个学位点，不仅仅是一个学科的问题，如果破坏了学校内部的微生态，可能会影响学校的整体发展。

最后，加强学位点的过程管理，规范学位点撤销流程。跟踪学科建设情况，建立学科预警机制，把不好的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给予拟调整学位点一定期限的建设目标、资源和政策支持，对达不到预期建设目标的学位点进行调整。

研究结论及政策建议

学位点生命周期可划分为六个时期：孕育期、生成期、成长期、发展期、成熟期和蜕变期，每个时期具有较为明显的阶段特征。学位点的不同生命周期分别对应着增列评估、专项评估、合格评估、水平评估、国际评估和撤销评估，不同评估具有不同的效用。学位点动态调整是评估结果的利用。学位点生命周期、学位点评估、学位点动态调整共同构成了学科建设的发展路径。

学位点生命周期理论说明：学位点动态调整是符合学位点成长规律的；学位点动态调整可以发生在学位点的任一时期，但在学位点建设初期开展会更加有利；学位点动态调整的本质是建设成效不理想的学位点生命周期的终止，也是新的学位点生命周期的开始；学位点动态调整是各类评估结果的利用，是学位点正常发展的逆转。

基于我国现状，借鉴美国的管理经验，在学位点生命周期理论指导下，构建我国学位点动态调整的运行机制与改革路径。首先，构建学位点动态调整的治理机制。政府强化前瞻布局和组织协调，对学位点动态调整给予资源、政策、环境鼓励。学校坚持科学的质量观，在政策框架内积极开展学位点动态调整，充分行使自主权。

其次，构建学位点动态调整的运行机制。建立多部门合作的协作机制，充分发挥学术权利在学位点动态调整的决定权。建立与合格评估相结合的联动机制，形成学位点动态调整与合格评估闭环控制系统。学科群在学科知识体系上具有显著的共通性、交叉性，应建立基于学科群的布局规划机制。教师“被迫”转学科，将加速学科的融合与发展，同时，学校仍需建立学科交叉的激励机制。

然后，建立学位点合格评估指标体系。指标体系包含 4 项一级指标、12 项二级指标和28 项评价要素（其中核心要素有 14 项）。有 1 项核心要素不合格或 2 项及以上非核心要素不合格，则该二级指标为不合格。有 3 项及以上二级指标评价不合格者，该授权点为不合格。

最后，为学校开展学位点动态调整提出建议。学校应规范学位点撤销的流程，学科规划要综合考虑学校状况与国家需求，人才培养质量是学位点撤销的基本依据，学位点调整要促进学科生态系统建设，加强学位点的过程管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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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来源“中国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学会”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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